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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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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未說完,房門就被叩響了。

“費淩……”

段英叡咬牙切齒的聲音。

費淩聽到關鍵之處,沒有留意到他語氣不對勁,頭也不回:“你等下,我現在有事。”

門外那邊這才安靜了。

“女裝是什麽意思?”

他問蔣之野。

“就是你打扮成女孩子啊,我誤會了你的性別,你也沒有解釋……”

“我怎麽會做這種事?不可能。”

費淩不理解。

“是真的,我可不敢騙你。”

“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?”

“玩弄男高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不清楚,這得問你。”

蔣之野至今不知道費淩的動機是什麽。

說是為了好玩,但費淩的性格又不像喜歡這麽玩弄別人的。

一時間彼此沈默了良久。

費淩倒是想到了一個合理可能性。

為此,他又仔細地、重新地打量了蔣之野一遍。

個子很高,白發,紋身,高中生……

蔣之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:“怎麽了啊?”

“你是直男?”

“嗯……算是吧。”

“所以,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假裝成女孩子?我倆談過戀愛?”

“?!”

蔣之野欲言又止。

他起初也以為是這樣,但後來費淩的反應又不是想和他談戀愛。

現在費淩失憶了,他完全可以這麽誤導。

但……

“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。”蔣之野如實說,“這件事你到現在也沒有正面解釋過。你問我,我也想問。至於有沒有談過戀愛……嘖,要是談過,我早和你同居了。”

竟然沒有。

費淩仔細一想,這兩個月裏他的行徑很奇怪,失憶也失得很湊巧。

兩個月前的自己,是遇到了什麽怪事嗎。

而且身邊的新角色們一遇到戀愛話題,就說得含糊不清,仿佛說出來就會被判刑一樣。

蔣之野見他不吭聲,心裏有些焦躁



又說:“你別生我氣。我當時就是……太過分了。”

費淩回眸問他:“做了?”

蔣之野楞了一下,才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麽。

的確很容易誤會,女裝男生開房對一個處男高中生證明身份……

“說什麽呢……沒有。”蔣之野被他看得喉嚨發緊,腦子裏全是當時的場景,“你別多想了。”

“兩次開房都在被窩裏看夜光手表?”

“你幹嘛玩這個梗,我差點笑了……真沒有,當時就是脫了衣服……艹,我不是不行!我身體健康各種機能都很正常,你別誤會。”

“?”

“……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就是奇怪而已。”

費淩疑惑。

“失憶了也別亂想啊。”

蔣之野嘖了聲。

他在失憶費淩的眼中,難道變成了陽wei嗎?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說點別的,你身體真的沒問題嗎?給我看看你傷了哪裏。”蔣之野仍然擔心,說著就低頭往他手上腳上瞟,“沒骨折骨裂麽?”

費淩說:“就是有些撞傷擦傷。”

“讓我看看咯。”

“看什麽?”

剛說完,他就被蔣之野抱著放在了床上。

蔣之野抱他,就像抱個玩偶似的,小心翼翼地,又問“沒弄疼你吧”。

段英叡在門外已經聽得快咬碎牙齒了,眼睛一瞥,柳良辭在一旁也怔了會兒。

蔣之野蹲下了身,挽起了費淩的褲腳,仔細地看了看他受傷的地方,都裹了厚紗布,有些地方淤青和擦傷看著很駭人。

他琢磨說:“你這陣子還是別出門了,在家裏好好養養。”

“又不是很嚴重。”

“你看起來比較皮薄脆弱啊。”

“你皮厚抗傷?”

費淩踩在他肩上,把男高中生當墊板。

“算是咯……你踩我幹嘛,唉,算了,就讓你踩吧。”

“我們怎麽認識的?”他問男高。

“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,你登陸了xx游戲,在世界上喊了句來dps菜刀雙排。我進組了

,我倆排進去了,我大殺四方超神,你被我的英姿折服,給我發了個cool,發送了好友邀請……”

“……雙排隊友是吧。”

這種亂七八糟的對話,給他的感覺也很熟悉。

他和男高大概經常胡扯。

“固定雙排隊友和好朋友ok?我倆可是後來加了微信整天交流心事的,之後就順理成章面基了。”蔣之野說到這裏,開始安慰他,“你也別著急,好好治療,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想起來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和我見面,也是想知道我是誰吧?”

“不然呢。”

“雖然失憶了,但我在你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咯?”蔣之野心裏暗爽,又說,“我放假了沒事幹,你有什麽想了解的都可以找我。”

費淩思及此,也提出了一個疑問:“你的備註是一號,這件事我有和你說過嗎?”

“……什麽備註?”

“手機上的備註。還有三個人分別是一三四號。”

??

蔣之野突然炸了:“我在你的手機裏,連個姓名都不配擁有嗎,聽起來是備胎待遇!雖然我排在第一比他們強。”

費淩無視了他的重點:“所以我沒和你說過。”

蔣之野撇嘴:“也許就是隨手備註的吧?”

“這個分組是‘攻’。”

“攻?”直男蔣之野不清楚這個字的含義,奇道,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

費淩沈思說:“我也不清楚……總覺得這兩個月發生了很多事,就連我身邊的人可能都不知道。”

這時候蔣之野已經盤腿坐在地毯上了,一仰起臉就瞥見他垂著睫毛思索的樣子。

像是身體不太舒服,他面色蒼白,說話也是沒什麽氣力,像個剛修好的玻璃娃娃。

失去了記憶,想必很苦惱。

蔣之野見他這樣,有些擔心,想了想說:“你多和身邊這些人往來吧,說不定能想起來什麽。”

這時候門板又傳來了咚咚幾聲響。

段英叡敲門:“費淩,得去做身體檢查了。”

費淩聽了,下床開了門。

門外是柳良辭、段英叡兩個人,無一例外,先

是看了看他,再往臥室裏瞧。

裏面的男高中生正站起身,朝兩人瞄了眼,挑眉說:“好巧。”

頗為挑釁的語氣。

“淩寶貝,我可以陪你去做檢查嗎?”對上費淩,蔣之野又表現得格外乖巧,大概是因為不放心,眉頭也微皺著,“去醫院還是多個人比較好。”

段英叡直言不諱:“這就不必了。”

費淩想著到時候段家兄弟估計都在,應該不需要再多一個人了,回眸和他說:“這兒沒什麽要幫忙的。”

“好吧,你註意休息……無聊就找我。”

蔣之野說完,小心地碰了碰他脖子上的擦傷。

他旁若無人,仿佛身邊兩個男人都是空氣。

費淩送他下樓。

在門口,蔣之野回頭倏然說:“其實我也可以忽悠你,暗示我倆以前談過戀愛。”

費淩詫異:“然後?”

“我倆沒有談戀愛,只是面基之後我就在追你,我很喜歡你,不管你是女生還是同性,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。”蔣之野看著他的眼睛說,“我們的故事說起來就這麽簡單。”

這是醒過來之後,他收到的第一份告白。

費淩也有些意外。

蔣之野大概是那種有話就要說的直性子,他失憶了,就要對他說第一遍告白。

浪漫主義者。

“還有一件事。”

蔣之野倏然皺了眉。

“什麽。”

“如果有人說,你是他男朋友啊、前男友啊之類的……你可得謹慎一點,別隨便信,你現在失憶了,肯定很多人想占便宜。”

蔣之野說得一本正經。

開玩笑,他才不會讓其他男的得逞咧,最好趁此機會把那個正牌男友也踢掉。

費淩若有所思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“有誰忽悠你我就去揍他……雖然你很討厭別人打架。”蔣之野嘖了聲,“就這樣吧,我走了。”

費淩目送著他離開。

身後傳來腳步聲,不是段英叡,是柳良辭。

柳良辭已經看著他倆好一會兒了。

想到剛才在房門前聽到的內容,他心裏也五味陳雜。

費淩和男高,也可能是彼此喜歡的。

只是他已經忘了。

“怎麽了?”

費淩問他。

柳良辭沈默片刻,將剛才的內容清空了。

他問:“今天想起來了什麽嗎?”

“沒有,只是覺得他也很眼熟。”

費淩仔細想了想。

一片空白。

柳良辭在心裏微微嘆氣,說:“我也一起去醫院吧。”

段英叡從樓上走下來,與電話那邊的醫生約好時間。

他轉頭和費淩說:“走吧,大哥也在那邊。”

車上,氣氛沈默。

唯一自在的是坐在他倆中間的費淩。

段英叡一直想著剛才的事。

男高中生與費淩竟然親近到那種地步……

也可能是高中生撒謊?

他心裏有些壓抑,但在費淩面前又不能說什麽。

“心情不好?”費淩忽然問他。

“……”

這是怎麽看出來的。

費淩湊近了些看向他:“怎麽了?”

離得近,費淩臉上的關切也顯得很清晰,睫毛輕輕撲棱著,如同藍色湖邊的一對黑蝴蝶。

段英叡覺得他大概是把自己當做哥哥了。

但他們根本不是所謂的養兄弟,而是談過戀愛,若近若離。

“沒什麽。”

他只能這麽說。

車停。

柳良辭先下了車,車門開著。

下車之前,費淩看著他說:“你是有話想對我說嗎。”

“等你想起來以前的事,我再和你說吧。”

段英叡心裏緩了些。

“有時候我不知道怎麽和你相處。如果我有什麽不對,你可以告訴我。”

費淩忽然說。

段英叡認真說:“真沒有。你現在的情況……對你來說,我是陌生人。我和大哥都不需要你做什麽反應,你也別有心理負擔。”

費淩看了看段英叡的神色,也點點頭,沒再說什麽。

他倆現在既熟悉,又不太熟,只能這樣對話。

到了醫院,一上

樓,費淩先是見到了窗邊站著的年輕男人,一眼就能認出來對方的身份,雖然段申鶴今天沒穿西服。

段申鶴走近了,低頭看他的手。

“今天還疼嗎?”

他問。

“不疼。”

“等下要換藥,再去做別的檢查。”段申鶴垂眸道,“這段時間可能得到國外看看。”

“到國外治療?”

“D國。”段申鶴說,“在聯系醫院,晚一點。”

費淩看著桌子,似乎是思忖了一下,但也沒有什麽想法。

“到時候再說吧。”他說,“我和哥哥一起去嗎?”

“是。”

“哥哥不上班?”

“請假。”

段申鶴很耐心。

門被叩響了,醫生走了進來。

費淩去換了繃帶和藥,之後又去做了新的檢查。

在儀器裏被各種光線掃了一遍,思維也天馬行空地漫散到玄幻視角。

說不定這些人其實只是他的幻想?

“怎麽一直在看我?”

柳良辭奇道。

費淩出來之後,他就陪著坐在他身邊,段家兄弟和醫生在裏面談。

不知為何,費淩隔一段時間就打量他。

“沒有,就是奇怪。”

“哪裏奇怪?”

“我為什麽唯獨不記得這幾個人?說不定不是我的問題,是你們呢?如果你不存在,你只是我的臆想。”

費淩說。

“也不是沒有類似的病例,只是沒有這麽覆雜,人體是很奇妙的。”柳良辭想了想,“但你這個角度已經是涉及超自然了……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費淩反而詫異,柳良辭竟然沒有覺得他瘋了,反而是順著他的說法往下說。

“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麽嗎。”

“沒有,我只是認為超自然現象有可能存在……但不一定就是你說的那樣。唯心的說法往下推,這個世界都是虛無。”柳良辭忖了忖,看著他說,“別人的情況我不清楚,但我是真實存在的人,你也是。”

段英叡從房間裏出來時,聽到了這段唯心主義對話。

……藝術家們的交流很飄忽。

段英叡的心情不是很好,因為醫生的回答。

“我可以回去了?”

費淩問他。

“嗯,走吧。”

“大哥呢。”

“他去準備去D國的事了,我們先去吃飯。”

段家的兩位為了自己的事,這兩天都很忙碌。

費淩並不習慣。

他們既是兄弟,也不像兄弟。

柳良辭見他倆準備走了,他和費淩說了聲。

費淩倒是叫住他:“你不一起吃飯嗎?走吧。”

段英叡聽見費淩帶了朋友,也不好說不,為了費淩病情恢覆,他也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
三人在餐廳坐下,中飯吃得很簡單。費淩沒什麽胃口,填了點東西就開始喝湯了。

柳良辭問他:“今天也在家待著?”

“哥哥不讓出門。”

費淩說。

段英叡還是不松口:“這幾天還是少出門,在家打游戲看電視就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別生氣寶寶。”

段英叡連忙瞥著他的臉色,給他夾了只蝦。

“嗯。”

“回去可以打我。”

“算了吧。”

費淩聽得困惑,他們是這種相處方式嗎。

柳良辭莞爾:“這段時間還是休息吧,無聊的話我找你玩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費淩其實不太願意。

手機響了。

屏幕上浮現出了備註的名字——[一號]。

“說起來,我有和你們說過嗎,我微信上的備註有點奇怪。”費淩起身去接電話,給他倆亮了一下手機,“這是[一號],傅司醒。你是[三號],還有一號和四號。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。”

段英叡完全不知道這件事,楞住了。

這聽起來好像一些備胎數字……

柳良辭之前發現過,但當時費淩的解釋也怪怪的,他欲言又止:“我不清楚。”

“回來再說。”

費淩往外走,找了個地方接了電話。

“吃

飯了?”

傅司醒問。

“剛吃完。”

“在什麽地方,和誰一起?”

“xx路北方餐廳……我和一哥,還有柳良辭。”

費淩覺得他仿佛是在查崗。

傅司醒是他男朋友,雖然他倆不太熟。

“我們是怎麽談戀愛的?”

費淩忽然問。

傅司醒這時候正在車裏,他剛從醫生那邊問了失憶治療的幾個病例回來。

怎麽談戀愛的?

這問題不好回答。

註視,跟蹤,心機,搬宿舍……諸如此類。

他在一堆競爭者手裏搶到了費淩。

“我追的你。”他這樣解釋。

“說了和沒說一樣。”

“……算是日久生情,”傅司醒語速很慢說,“我經常跟著你。”

室友加畫模,日久生情。

費淩轉念想想,也覺得可以理解了。

“你在家?”他問傅司醒。

“準備回去。”傅司醒問,“可以去找你嗎?”

“你又要翻窗?我開門讓你進來。我大哥不在,一哥好說話一些。”

“我現在開車去。”

“太早了,我還沒回去。”

“我在樓下等你。”

傅司醒不以為意。

費淩試圖摸索一番兩人的相處方式,但現在仍不太了解。

傅司醒似乎比較沈默,話不多。

午餐結束。

費淩坐司機的車回家,段英叡打算再到醫院去一趟。

他問段英叡:“為什麽?”

“這種病不是很好治……我打算去問一下南邊的醫院。”段英叡還是不放心,囑咐費淩說,“家裏有事就找陳叔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會偷偷出門玩吧?”

“不會。”費淩又和他說,“但傅司醒準備來家裏找我。”

段英叡一聽這名字就不樂意了,但又知道他倆是情侶關系,攔著不讓見說不過去。傅司醒是熟人之一,關系特殊,也屬於醫生說的有助於記憶恢覆的熟人一列……

雖然不爽,但在他看來,與

費淩的病情相比,其他愛恨情仇得往後放放。

段英叡忍著不快與費淩說:“不能見面太久,開著手機語音直播,我怕他對你做什麽。”

“他能對我做什麽?”

“……反正你得開著聲音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“你要走了嗎,下次見。”

費淩轉頭和柳良辭道別。

柳良辭這時還沒走,等著他與自己說拜拜。

他對費淩笑笑:“有事可以找我。”

費淩回到家裏別墅已經是半小時後了,路上下雨,堵了車。一下車就能感覺到外面森冷的濕潤大風,他沒帶傘,只將羽絨服的兜帽往下拽了拽。

庭院外面已經停了一輛陌生的黑色車輛。

車外是一個眼熟的男人,身材高挑,黑發黑衣,拿了把傘。

傅司醒已經往這邊走了。

傘面遮到了費淩頭頂。

傅司醒垂眼說:“今天很冷。”

“是有點。”

費淩將圍巾也拽了拽。

朱紅色的毛線圍巾遮了半張臉,將他的臉也襯得愈發蒼白,像紅墻邊上的堆雪。

傅司醒攬著他的肩膀,與他走到庭院門前。

管家開了門,見到是這兩位,這時候心裏也不驚訝了。

傅家這個年輕人,不止一次被小少爺帶著回家。

“我哥哥要我開語音。”

到了臥室,費淩將羽絨脫了。

傅司醒走上前解開他的紅圍巾和手套,問:“為什麽開語音?”

“他說怕你對我做什麽。”

說著,費淩撥了個語音通話。

……情敵的妒忌。

傅司醒不在意。

何況不出聲也能做很多事。

暖氣已經開了,費淩覺得很熱,將毛衣脫了下來。

一件奶白的羊絨毛衣,褪下來放在椅子上,褲子也脫了,大概是因為腿上有傷不方便,換成了一件短褲。

也是白色的,布料很薄。

費淩坐到床沿,戴了耳麥。

段英叡在那邊對他說:“困了嗎?”

“有點。”

“你

瞇一會兒,讓那個男的走了就是。”段英叡這樣說。

耳麥裏有些下雨的沙沙聲,臥室裏也能聽見外面雨滴噠噠。

白噪音和暖氣,很容易讓人犯困。

費淩瞥眼看著自己臥室裏的另一個人。

傅司醒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,眼睛一直望著他。

“為什麽看我。”

費淩問。

“如果是失憶前的你,不會讓我坐這裏。”

傅司醒說。

費淩有些興趣:“我讓你坐哪?”

“站著。”

“站著挺好的。”

他說。

傅司醒靜靜地看著他。

失憶的美少年,晃著腿,用眼角睨著他,一種觀察的姿態。

陰雨天,房間不開燈,光線不怎麽好,他的身影像是暗色裏的亮面。

“你平常和我相處的時候都做什麽。”

他又問。

“談戀愛。”

“還有呢。”

“洗衣服做飯整理衣櫃打掃衛生,幫你穿鞋子襪子。”

“你是保姆?”

“按你的說法,不止。”

他是費淩的狗。

傅司醒說著,起身走到他身旁。

費淩還以為他是想做什麽,見傅司醒俯下身,將落在地毯上的毛衣袖子拈起來。

“我以為你是要給我穿鞋。”

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穿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費淩皺了眉頭。

傅司醒垂下眼,仍然看著他的腿。

耳麥裏段英叡那邊有些嘈雜,信號似乎不好,斷斷續續的。

“做以前做的事,也許能有助於你恢覆記憶。”

傅司醒又說。

費淩摁住一邊的耳機,低頭瞥著面前蹲下來的男人。

“比如?”

“他還在聽?”

“嗯,怎麽了。”

傅司醒的視線沿著他細瘦的腳踝往上,越過膝蓋,往上挪了些。

他說:“我給你口,他不一定聽得到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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